儒家商道与兵家谋略的亲密邂逅,传统智慧与现代经营的紧密结合!2020年10月23日晚，博鳌儒商论坛研究院主办的“新儒商论道公益直播系列”第二十三场，由博鳌儒商论坛理事长、中山大学黎红雷教授，与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商学院副院长宫玉振教授，对话《新儒商企业的战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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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振教授原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战略部研究员，现任北京大学管理学教授，长期以来，宫教授深入研究《孙子兵法》，特别是将兵法原理运用到现代企业管理中去，成就卓著。两个月前，宫教授刚刚出版了大作《善战者说——孙子兵法与取胜法则十二讲》，多名学界和商界大咖为其作序或推荐。那么，企业家为什么要学习《孙子兵法》，如何学习《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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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孙子兵法》是目前中国存世最早的兵书，也是影响力最大的兵书。它的作者是孙武，这本书产生于春秋晚期。春秋战国，是中国文明的一个上升时期，是中国文化的一个突破时期，也是中国人在思想上最活跃、最具有原创力的时代。中国人基本的文化精神、价值趋向、思维逻辑，甚至是基本概念，大多是那个时代所确立的。今天你要研究儒家思想，你还要回去读《论语》。你要研究道家思想，你还要回去读《道德经》。你要研究中国哲学，你还要回去读《易经》。你要研究中国人的战略思想，你还要回去读《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从战略的高度，揭示了战争取胜的基本要素和根本原理，也确定了中国人战略思维和战略偏好的基本特质，是世界公认的一部战略学的经典著作。在我们今天的世界中，很少有人会像战争中的军人那样每天都在直面生死，但是在我们这个竞争性的社会中，成功与失败同样无所不在。尽管竞争与战争比起来，当然算得上温情脉脉，但对于失败者来说，结果是同样的残酷无情。战争是一种最强的竞争形态，《孙子兵法》所揭示的就是竞争中基本的取胜法则，基本的竞争方法论。所以，你可以把《孙子兵法》看成是一部竞争战略学的专著。用从这种残酷的“强竞争”的环境中所总结出来的竞争方法，来审视我们所面临的竞争，往往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竞争的本质，及其竞争中的取胜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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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刚才宫教授提到的四本中国传统文化经典，应该说是我们国学界绝大多数学者的共识。我本人也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作为一个文化意义上合格的中国人，起码要读这四本书。那么，我们可以从这四本书中获得什么呢？简单地说：读《论语》，把握中国人“仁者爱人”的道德情操；读《道德经》，把握中国人“道法自然”的天地情怀；读《易经》，把握中国人“与时变化”的思维方式；读《孙子兵法》，把握中国人“奇正相生”的行为方式。
宫玉振教授的大作，煌煌40多万字，从现代竞争的角度，提炼出孙子兵法的取胜法则，共十二讲。由于时间关系，当谈对话重点讨论其中的第一讲《五事：管理的五大要素》：道、天、地、将、法。首先是“道与企业的共同愿景”。什么是“道”，诸子百家的“道”有什么联系和区别，孙子所说的“道”又是什么意思，它对于现代企业的愿景和价值观又有哪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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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
中国人特别喜欢讲“道”，道家有道家的“道”，儒家有儒家的“道”，法家的代表人物韩非子甚至也专门讲过“道”。
但各家对“道”的内涵的理解并不一样。孙子的回答是：“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道，就是让民众和君主有共同的意愿和追求，因而可以同生死，共患难，而不畏惧任何危险。
所以什么是“道”？“道”，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共同的愿景，共同的价值，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使命。“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很虚，但是从历史的兴衰来看，“道”实实在在地在起作用。中国历史上，凡是失去了天下的政权，往往是因为失去了民心。而得到政权的一方，往往是因为能够提出一个打动人心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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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共之争就非常典型。国民党为什么失去了大陆？蒋介石到了台湾以后，做了大量的反思。其中一个核心的结论是：国民党的军队已经失去了灵魂，而没有灵魂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
共产党为什么取得了天下？了解党史的人都知道，共产党当年的创党元老，很多人的家庭背景其实都是很优越的。有的是地主，有的是富农，有的是资本家。这样才能受良好的教育，甚至出洋留学，接受马列主义，接受共产主义信仰。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几乎所有的西方列强都侵略过中国，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想给中国找一条出路。这些创党元老们是真心地相信：苏俄的道路，就是救中国的道路。所以我们看共产党这个组织，创业的时候经历了多少挫折，多少失败，多少打击。但是，她的核心团队从来没有解体过。她有一种死而复生、散而复聚的力量。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共产党的这些精英人物，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坚定的信仰。为了共产主义、为了新中国，他们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惜一切。那些普通的士兵怎么办？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是一批农民，大字儿不认识几个。你给他讲共产主义、讲新中国，他哪儿听得明白？怎么让这些人跟你与之生、与之死，而不畏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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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共产党真正厉害的地方表现出来了。共产党这时候提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口号。什么口号？“打土豪，分田地”。几千年来中国是个农业社会。农民最大的需求是什么？土地。谁能满足他们对土地的需求，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你走。“打土豪，分田地”，让所有的士兵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既是为一个伟大的理想而战：建设新中国；也是为自己的切身利益而战：打土豪，分田地。“建设新中国”这个伟大的愿景，和“打土豪、分田地”这个具体的纲领，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所以我们看，伟大的组织，一定要有伟大的价值追求。但是这个价值追求，一定要落到实处。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他既是为组织的利益而战，也是为自己的切身利益而战。这样的愿景和价值观，才能实实在在地落地。这样才可能让每一个成员都明白，他们既是为了一个远大的理想而战，也是为了个人的切身利益而战。这样员工才能真正地从内心深处受到激励，从而全身心地投入到组织的事业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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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什么是“道”？明代大儒王阳明的回答是：“不离日用常行内，直造先天未画前。”意思是说：宇宙流转的大道，其实就是蕴含在每个人日常生活中。因此，对于一个组织来说，最大的挑战不在于有没有愿景和价值观，而是如何把这些愿景和价值观成为所有组织成员共同接受并自愿遵循的行为准则。就此而言，当年中国共产党提出“打土豪，分田地”确实是一个经典的范例。当代新儒商企业中，日本稻盛和夫提出的“在追求全体员工物质和精神两方面幸福的同时，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做出贡献”；苏州固锝和中兴精密等企业推行的“幸福企业大家庭”，华为、方太和泰威等企业推行的“员工持股制”等，都是成功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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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事”的第二个要素是“天”。
那么，什么是“天”，天时对于人事有什么影响，企业管理者如何审时度势、顺势而为，牢牢把握好企业的长远命运？
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孙子说：“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天，就是昼夜晴晦、寒冷酷热、四时节候的变化。“天”，就是“天时”，引申为时势、大势，也就是大的战略趋势，以及大的战略趋势所释放出来的大的战略机会。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时运来了，天地都给你助力。大势一去，再大的英雄也无可奈何。我们个人在大势面前，能力是很卑微的。你非要跟大势相抗衡，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就是能活下来，这在战略上，已经是失败了。时势是决定战略成败的最大变量。比关注对手更重要的，是关注时代的大势。没有永远成功的企业，只有不断适应时代大势的企业。大势的变化，足以迅速让一个曾经辉煌一时企业，在很短的时间内跌落神坛。也足以让所有企业曾经为之自豪的竞争优势，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明日黄花。
如果企业仅仅依靠行业繁荣的大势而获得快速增长，那么一旦大势逆转，企业衰退的速度就往往比大势还快。如果管理者仅仅把企业的成功寄托在机会与风口之上的话，那么机会与风口的寿命，就是企业的寿命。所以，大势与风口带来的成功总是不可靠的。管理者所能做的，就是永远对大势保持敬畏之心，从而审时度势、顺势而为，牢牢把握好企业的长远命运。
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天”在我本人的管理哲学体系中，是属于本体论的范畴。我30年前的博士论文《儒家管理哲学》的第一章就是“唯人则天的本体论”。孔子说过：“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这里的“则”，就是“效法”、“服从”的意思。就是要求管理者效法天的行为，服从天的规律，以天为“则”，把天当作管理规范（准则、规则、法则）的最终来源。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企业管理者只有顺天而为，顺势而为，才能保证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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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事”的第三个要素是“地”。
那么，什么是兵法中的“地”，企业管理中的“地”又是什么，企业如何选择合适的行业和市场而发展壮大自己？
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地”，对于军队来说就是战场。对于企业来说就是行业和市场。战争的艺术很大程度上就是利用地形的艺术。胜利的将军往往是因为很好地利用了地形，失败的将军往往是错误地判断了地形。那么，怎么去分析“地”呢？孙子说：“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远近、险易、广狭、死生，这就是分析“地”的四个维度。
“地”的第一个维度：“远近”，就是作战区域的距离远近。再强大的组织也有其能力的边界。野心太大，好大喜功，扩张过度，战线太长，超出能力的边界，对于组织来说，从来都是灾难的开始。好的企业，对于市场以及组织扩张的边界，一定会非常清晰，并在机会与扩张的诱惑面前，始终保持着强大的自控力。
“地”的第二个维度，是“险易”。险，就是险要。易，就是平坦。不同地形的价值是不一样，不同市场和客户的价值也是不一样的。战场上有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市场上也有双方必争的重点客户、关键区域、战略通道。资源总是有限的。具有战略头脑的人，能从全局出发一眼抓住战场上的关节点，然而果断地把资源投到这样的关节点上，往往因此就可以一下子打开局面、掌握主动。资源的价值，因此也就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
“地”的第三个维度，是“广狭”。就是作战区域的广阔与狭窄，以及由此决定的能够容纳下的军队数量。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战役容量。企业叫市场容量。也就是市场规模到底有多大，发展潜力究竟如何，我为此该投入多少资源？当你在面临规模比你大的多、资源比你多得多的对手的时候，不要在需要大量资源投入的市场与领域跟对方较量。你可以选择相对狭窄的细分市场和业务，选择对手的规模和资源优势无法发挥出来的市场，作为你的战场。从而发挥你的优势，避开你的劣势。
“地”的第四个维度，是“死生”。“死”就是死地，进去之后就会全军覆
没。
“生”就是生地，控制之后可以进退自如，攻守两便。军事上的一条原则是“居生击死”，也就是自己要控制生地，而把对手引进死地。对于企业来说，死地就是具有风险与充满陷阱的市场、一旦进去很可能血本无归的市场，或者是那些狭小的增长缓慢的市场、天花板效应极其明显的市场。生地就是那些有极好利润空间、有增长潜力和成长空间、可以实现指数级扩张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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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儒家讲“天时地利人和”，兵家对于“地利”的分析更加具体细致。宫教授将兵家的地利说，转化为现代企业从事市场经济活动的行业和市场，可以说是一种“创造性的转化”。市场的边界，市场的规模，市场的容量、成长的空间，都是企业生存与发展必须认真考虑的要素。目前，针对我国经济发展新阶段出现的新情况新要求,中央提出“要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在这个大格局中，企业如何找到自己的“地利”，进入合适的行业和市场，企业家们要沉下心来认真思考，找到方向，准确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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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事”的第四个要素是“将”。那么，什么是“将”，孙子兵法对于“将”有哪些要求，它对于提升企业领导者的能力又有哪些启示？
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将”，就是领导者及其能力。孙子说：“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这就是孙子所强调的“五德”。张预说：“五德皆备，然后可以为大将。”同时具备这五种品质，然后才称得上是伟大的将军。关于“五德”，梅尧臣有一个经典的解释：“智能发谋，信能赏罚，仁能附众，勇能果断，严能立威。”
将之“五德”的第一项是“智”。我们常说一句话：一念之差，决定战争胜负。这个“一念之差”，反映的就是决策者战略素质的高低。许多重大危机和濒临绝望的险情，往往是由于优秀将帅的正确处置，而得到了化解，转危为安，转败为胜。也有许多高明的战略计划和即将到手的胜利，却因为某个昏庸的将领的失误，或是一个愚蠢的决策，而为敌人所乘，由安转危，由胜转败。一把好牌，却打烂了。商场如战场。这两个领域都是充满不确定性的领域，也都是充满智慧对抗的领域。缺乏智慧的人立刻就会被无情地淘汰出局。所以，战争年代，最优秀的人才一定是在战场。和平时期，最优秀的人才往往是在商场。
接下来看一下“勇”。什么是“勇”？“勇”就是勇敢、不怕死吗？不是的。对于一般的士兵和基层军官来说，当然要勇敢，要不怕死。但对于将军来说，不怕死是远远不够的。“勇能果断。”勇，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决断力。关键时刻敢出手、敢拍板、敢担当，敢承担责任，甚至敢于冒风险。中国当代那些军人出身的企业家，最大的特质，大概就是杀伐决断。只有具有强大的决断力，才能把你的智慧和果断的行动结合起来，从而抓住机会，取得胜利。
将之“五德”的第三项是“仁”。仁者爱人，仁就是爱，就是关爱自己的下属。梅尧臣说：“仁能附众。”战争是要死人的，为什么下属死心塌地愿意跟你走？一定要关爱自己的下属，将心比心，才能以心换心。所以过去带兵有句话，叫“爱兵如子”。要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关爱下属。所以优秀的将军，一定善于用真心的关爱来打动自己的下属，才能换来下属至死不渝的追随。“仁”因而也从来都是良将的关键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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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光有“仁”还不行，还要有“严”。“智”和“勇”要一起看，“仁”和“严”要一起看。“严能立威。”“严”就是严格的纪律。军队是要打仗的，没有纪律军队就是乌合之众，根本形不成战争的力量。所以除了“爱民如子”之外，军队带兵还有一句话，叫“慈不掌兵”。什么叫“慈不掌兵”？心肠太软的人，是带不好一支队伍的。所以我们看，优秀的领导，仁，可以感动的你痛哭流涕；严，可以震撼的你胆战心惊。恩威并用，刚柔兼济。二者缺一不可。
我们最后看一下“信”。“信能赏罚。”就是令出必行所带来的高度的信任。战争最大的特点就是高度的不确定性。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明天自己会死在什么地方。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是对你的下属来说，有一条必须是确定的：这就是你是可以信任的。信任是领导力的基础。没有信任，就根本谈不上领导力。再伟大的战略，如果没有下属的信任与信心，也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好的军队，一定是上级信任下级，下级信任上级，平级之间相互信任。曾国藩的湘军为什么能打仗？胜则举杯酒以让功，败则出死力以相救。一支军队，如果把它的精力不是用在对外的运筹帷幄上，而是用在对内的勾心斗角上，这样的军队规模再大，早晚也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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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孙子主张将领要具备“智、信、仁、勇、严”五种品格，孔子则主张君子要具备“智、仁、勇”三种品德。《论语·子罕》：“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中庸》第二十章阐明道：“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治国与治兵，其内在道理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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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事”的第五个要素是“法”。那么，什么是“法”，它对于我们现代企业的组织管理、制度建设有哪些启发？
宫玉振教授在发言中指出：孙子说：“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法，就是军队的编制，将领的管理，军需的供给等内容。简单地说，法就是我们所说的系统性的管理能力。战国时期的吴起曾经说过一句话：“兵以治为胜。”军队靠什么打胜仗？靠管理。这也是两千多前，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人提出“管理决定胜负”这样的命题。事实上，当我们回顾战争历史就会发现，战争史上很多的战争，其胜负的结果，很大程度上就是取决于双方的组织管理。
管理上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新手重打仗，老手看组织。一个企业刚刚成立的时候，管理者往往关注的是市场，是产品，是营销，是爆款，是业务，是迅速的扩张。一句话，关注的是如何打仗，如何打更大的仗。要的都是看得见的结果。要的是立竿见影。要的是攻城掠地。没有多少人会去思考组织的问题，更不会真正去在这方面投入。等到突然发现企业打不了硬仗了，管理者才会意识到组织能力跟不上了。原来所有的问题都是组织的问题。忽视组织能力建设所带来的问题，一下子都浮出了水面。
在企业的起步期，往往有志同道合的追随者就可以了。但到了企业的发展与扩张期，组织能力就成了决定企业生死的关键。真正的决胜往往是在组织的层面来实现。企业家能力的最后较量，其实是驾驭和变革组织的能力的较量。所以“法”对于今天的企业来说，至关重要。
黎红雷教授在点评中指出：孟子说过：“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遗憾的是，在中国古代国家管理和社会管理的实践中，规矩往往让位给人情，即所谓“人情大于王法”。尽管也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但如果一个社会的群体心理都是漠视规矩、漠视法律，那么这样的组织是无法形成坚强的战斗力的。商场如战场，企业就要向军队学习，严格立法，严格守法，严格执法，才有可能战无不胜的战斗团队。
在回答广西黄曼丽等网友的问题后，宫玉振在总结中指出：“道”、“天”、“地”、“将”、“法”，我把它叫做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战略管理模型。从企业管理的角度看，什么是“道”？就是企业的愿景。什么是“天”？就是企业所处的大势。什么是“地”？是企业所处的行业与市场。什么是“将”？企业家和自己的核心管理团队。什么是“法”？企业的法规、制度、流程，也就是企业的组织与管理。
我们再把“五事”与现代管理学中的五个W做一下比较。
“道”解决一个什么问题？Why，为什么。
“天”解决一个什么问题？When，什么时间。
“地”解决一个什么问题？Where，在哪里。
“将”解决一个什么问题？Who，谁来做。
“法”解决一个什么问题？How，如何做。
两千多年前孙子提出的“五事”，跟现代管理学中的五个W高度契合。这不是孙子多么聪明，这就是战争逼出来的智慧。在战争的环境下，你缺了任何一项要素，都要打败仗。
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模型，来分析一下中国企业的现状与所处的发展阶段。大部分中国企业是怎么起家的呢？往往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将”），依靠其敏锐的眼光和过人的魄力，发现和利用了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大势所带来的各种战略性机会与风口（“天”），进入了一个行业与市场（“地”），然后有了今天的成就。
然而正如我们前面所说过的，如果仅仅把企业的成功寄托在机会与风口之上，那么机会与风口的寿命就是企业的寿命。在今天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情况下，竞争越来越进入扎硬寨、打死仗的阶段，对组织能力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压力越来越大。更重要的是，又有多少中国企业有了清晰而坚定的“道”，有了伟大的价值追求，这种追求又切切实实地能够被员工、被伙伴、被客户、被社会所真心认同和接受，真正能做到孙子所讲的“上下同欲”，做到“令民与上同意”、从而使组织真正有了灵魂呢？没有这样的价值追求，没有这样的灵魂，要想打造卓越的组织，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所以当代中国的企业，一定要经历从以机会为核心、到以组织为核心、再到以价值观为核心的管理理念的转变。好的企业，一定是时代的推动、卓越的领导、组织的进步、价值观的胜利等等这些要素的复合体。
黎红雷教授在总结发言中指出：孔子与孙子，儒家与兵家，一个主张“爱人”的理念，一个面对“杀人”的战争，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水火不相容的。而实际上，二者存在着许多共通之处。记得1994年我指导的第一个研究生晁罡，当时就是一名现役军官，而我指导他做的学位论文题目就是《治国之道：兵家与儒家的整合》，现在晁罡教授已经是华南理工大学的博士生导师，与宫教授一样，也在商学院任教。现在看来，《论语》与《孙子兵法》是我们的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特别在面对当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儒家的天下格局和兵家的全胜思维，是我们应对如此复杂多变局面的“名门利器”。我们坚信，无论如何风云变幻，无论如何艰难险阻，有古老祖宗的智慧，有亿万子孙的奋进，中华民族的复兴一定是势不可挡的，天佑中华，天佑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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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有一个预告：博鳌儒商论坛研究院主办的“新儒商论道公益直播系列”第二十四场，由博鳌儒商论坛理事长、中山大学黎红雷教授，与浙江中兴精密工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忠良先生对话。儒家思想为幸福企业导航，爱的文化为上市公司赋能，10月29日周四晚上8点钟，请收看黎红雷对话张忠良：新儒商企业的家文化！
本次对话的主播单位是：博鳌儒商论坛研究院；
支持单位是：中轩集团；
联播单位有：中国企业报、企业管理杂志、中国教育网络电视台国学频道、北京大学企业家研究中心、中山大学中外管理研究中心、浙江大学国学智慧与领导力提升研究所、北京人文大学国学院、世界孔子后裔联谊总会、中华书院联盟、北京三智云书院、广州心和塾、北京新丝路商学院、宁波方太文化研究院、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校友国学会、华商书院西北校友会、广东翔蓝企业管理顾问有限公司、东莞泰威斯美书院、北京地球村环境文化中心、北京张其成中医发展基金会、北京君子岛云国际儒商书院、西安秦砖汉瓦博物馆、云南诗书旗袍古韵坊、深圳高祖商学院、广州大湾区现代产业发展研究院、深圳三鼎修身书院、上海智本国学公益基金、合肥云掌在线教育研究院、上海交大儒商传习社、广州博研商学院、深圳明德书院、新加坡河洛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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